Sookiees

什么都来一口才会营养均衡

【安雷】蓝色足尖鞋

画师安x舞者雷
是狮狮的生贺,有8k字x
第一次写可能会有很多bug 但是我会努力der!
我永远喜欢安雷——

 

 

安迷修以为他第一次见到雷狮是在市中心商业楼的一家玻璃练舞房里。

那天他刚刚送走最后一位和他学习写生的的学生上车,准备穿过整个商场插一条近路去坐地铁。画板的带子死死的勒在肩上,里面是他在等待学生画完的期间细心勾勒出的速写。画上的森系少女手挽长发裙袂飘飘,戴着长头巾踩着滑板黑发青年踩着滑板从树下掠过,几只大型犬悠哉悠哉地趴在草地上晒太阳,还有被银发老奶奶抱在怀里的慵懒的英短,全部都沉甸甸地包裹在那块用了不知多久的木质画板里头。

他抿唇,思考着下节课应该带学生们去哪里写生,这次是公共花园,上次是湖边,上上次是游乐园,上上上次是山上的那座废弃城堡……他想了无数个地方,又一一否决。傍晚的商场人少了很多,但安迷修知道一旦过了六点钟,这里又会人满为患。喜欢可爱小东西的少女和陪伴她的少年会在这挤成一团——毕竟这是市中心最大的那座商业楼,噢,当然那时这里还会有那些和安迷修一样为了抄近道而进入商业楼的人。

安迷修瑟缩了一下,想到上次挤在商业楼里的惨象就感到心寒,他加快了脚步,听到由远到近的“一嗒嗒二嗒嗒”的口号声。他夹紧了画板,在匆匆的步子间侧了侧头,不由地怔了怔。

透过还没来得及摘下的眼镜,棕色微微汗湿的发,还有干净明亮的玻璃墙,他看到了一位特别的青年。

被眼镜片强行矫正过来的视力可以清楚的看清青年汗湿的刘海,有些长的乱发在脑后扎起一个短短的小辫子,黑色的高领紧身背心,一条弹性十足的九分修身裤,还有一双黑色的足尖鞋。他踩着老师给的节拍,缓缓地做出每一个动作,旋转、跳跃,最后以一个漂亮的单膝跪地的姿势结束了练习。

“Very good!Ray!”外国的年轻老师带头鼓起了掌,“很漂亮的一套练习!雷狮是这里跳的最好的,希望大家能向雷狮学习。”

青年扬起一个张扬的笑容,与刚才那个优雅起舞的男子判若两人。他撩起刘海,原地不动地观看其他小师弟师妹的练习。

Ray..雷狮?安迷修揉了揉下巴,盯着光滑的木质地板,忽然有了个好主意。

次日上午,他联系了那位外国的芭蕾老师,请求她能否给他和他的学生一个角落的位置画动态速写。可爱的女教师很快就答应了,非常爽快地表示只要他愿意,他每一天都可以来这里画画。安迷修联系了他的同学,也是一名素描老师安莉洁一同前往舞蹈室。他打算自己先试一个下午,如果适合再考虑要不要把学生带来练习。

他拎上画板、书包还有一瓶水,临走前还想起自己钱包没带,冒冒失失地乘了地铁来到商场内。安莉洁已经在门口等他了,她正盯着一只扑棱棱的蛾子发呆。

“抱歉,安莉洁,”安迷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迟到了。”

“...没有哦,”安莉洁回过神来,蛾子从消防栓上飞到了顶部的吊灯上,她仰起头,脚却已经向门里面迈进了,“我提早到了,一起进去吧。”

“好,不过你要看路啊。”安迷修无奈地笑了笑,跟上了安莉洁的脚步。他打开那扇通往舞蹈室的蓝色大门,探进一个脑袋,左右探望了一下,“打扰了,请问有人吗——”

“Of course!你就是安迷修先生吧!我是艾丽莎,这里的舞蹈老师!”年轻的女芭蕾舞者对着他笑,然后又转向他身后的安莉洁,“叫我艾丽莎就好。”

“打扰了,她是我的朋友安莉洁。”安迷修微微鞠了一躬,教室里还没有人,昨天那位雷狮先生也还没有来。他和安莉洁搬了两把木凳,坐在了教室的一角。

他打开笔盒,抽出一支2B铅笔,正准备削时,门哐的一下被拍开,黑色长发的女孩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她穿着粉色的可爱短款上衣和短裙,还挎了一个骷髅样式的大包,斜睨了安迷修一眼直接进了女更衣室,完全没有搭理身后的红发女孩。不多久雷狮也慢悠悠地进了门,紧跟着是另一位金发的小卷毛。

“今天是特优班的训练,是为了准备比赛特意开的班,会和昨天下午的那个班不一样。”艾丽莎弯了弯眼睛,把舞蹈室所有的灯都开了起来,教室一下子变得亮堂了许多,地面又一次变得可以反光。安迷修看见雷狮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皮筋,把头发一股脑儿的往脑后束,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条和昨天款式一样的修身裤。他瞥了一眼安迷修所在的方向,蹙了蹙眉,转身进了更衣室。

女孩们已经换完衣服出来了,艾丽莎正在帮她们把头发盘着起来,黑发的女孩垂着眼睛,蓝色的瞳孔在细密的睫毛间时隐时现,却从来没有和红头发的女孩对视过一眼。

“又吵架啦?”艾丽莎笑了笑,手法娴熟地拿了两根发带,帮女孩们鬓角处的杂毛儿全都捋了上去,又转头对安迷修安莉洁介绍道:“这位黑发的叫凯莉,红发的叫艾比。”

“哼。”凯莉甩了甩头,同时雷狮从换衣间走了出来,他换了一件低领的黑色长袖舞蹈服,随即有些嫌弃地用手扯了扯肩部紧身的部位。衣服胸口的部分敞开了大半,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和紧致的肌肉。安迷修看了一眼,感到耳朵有些烧。

“可以开始了吧?”艾丽莎等那位金色小卷毛走出换衣间,拍了拍手,走向那面镶满了镜子的那面墙,打开遮住镜子的窗帘,整个舞蹈室大了许多。

“我们前天是先过了艾比和金,那今天就先从凯莉和雷狮开始。”艾丽莎调了调音响,找到了《天鹅湖》,雷狮和凯莉穿上足尖鞋,走到教室的中央。“雷狮先来吧?”

安迷修抚了抚画纸,用铅笔轻轻敲击本子,看着雷狮张开双臂,在腰后方的位置停住。他挺起腰,足部一前一后横放在一起,他侧过头,然后微微倾斜,露出颀长白皙的脖颈,上面那根青色的动脉显得十分明显,随着心跳不紧不慢的搏动。他随着音乐里小提琴的声音逐渐变大,舒展开双臂向头部优雅地抬高,足尖也立了起来,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无声的行走。

安迷修撑着头看了一会,大概抓住了雷狮的面部神情和动态线,等到凯莉立起足尖时,才开始在画本上打稿。而安莉洁终于也回过了神,撑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可爱的黑发少女。

“雷狮的手可以再低一点点……再柔软一些……对。然后凯莉的腰可以再挺一点,对了,行了再来一遍,把我刚刚说的好好记住了。”艾丽莎跟着雷狮凯莉一起在舞蹈室中间旋转跳跃,做出示范的动作。

雷狮在不断跳跃的过程中连续做了几个阿拉贝斯克,最后以一个漂亮的阿拉贝斯作为收尾。安迷修看着他在跳跃结束时用足尖触地,不断立起又落下的足尖让安迷修回想起前些日子画的不断翻飞的黑色大雁,看着立起的足尖安迷修就感觉像是自己在跳一样,莫名感到脚疼。

“好,踢腿,继续,现在是小跳跃——”艾丽莎在跟着凯莉做动作时还不忘偏头瞟上一眼雷狮的动作,“很好——”

安迷修歪了歪头,本子上已经有了雷狮的轮廓了,他在雷狮的每一个动作里捕捉他的动态线、他专注的神情、绷直的小腿笔挺的腰还有带着肌肉线条的双臂。安迷修停停改改,粗糙的笔尖不断划过同样粗糙的画纸,良久才画上最后一笔——那是雷狮微微勾起的唇角,终于长舒一口气,思考着这样的动态速写是不是太难了一点。他扫开落在纸上的橡皮擦碎屑,一抬头撞上了一对紫色的瞳仁。

“你在画我吗?”雷狮挑眉,趁着安迷修发愣的瞬间从他手中抽出那张刚画完、还带了点安迷修手的温度的速写,“还不错,”他着托腮,仔细端详着画上像天鹅般的青年,再看看自己,“原来我跳舞是这样的。”

“不...过奖了,”安迷修害羞的挠了挠头,“我画的有些粗糙…啊——”画板失去了安迷修手的固定,一下子从他的膝上滑落,里面日积月累的画纸全都滑了出来,随着舒缓轻柔的曲子滑落出很远。

雷狮弯下腰,拾起一张画,稍微瞄了一眼却立马愣住了,“这也是我?”他递给安迷修那张画,画上赫然是昨天下午他在花园画速写时看到的那位白头巾青年——怪不得觉得雷狮眼熟,原来昨天有一面之缘啊。

“这是我昨天画的,可能你当时经过我的面前,然后……”安迷修有些窘迫,画的画被画上的模特正主抓住了,这怎么看都像他是尾随痴汉,可世界上就有那么巧的事——

“你滑板画错了,”但雷狮的关注点明显不在这里,“上面是闪电的图案,不是流动型线条。”

“呃?”安迷修瞪大眼睛,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立刻抓起笔,也顾不得散落一地的画作,把滑板上的花纹全擦了,一笔一划认真地改成了利落的闪电状,“是这样的吗?”

“嗯……对了。”雷狮终于笑出了声,他饶有兴趣地盯着安迷修,“我是雷狮,”他托着腮,思索了一会儿,指了指他手里的画,“你这张画卖吗?”

“呃?我是安迷修,”安迷修有些紧张的搓了搓衣角,却不小心把手上的铅抹上了白色的衬衫,不过现在也来不及懊恼了,“不用钱的,这幅画只是一张练习..你要是想要我下次认真给你画一幅吧……”

“好啊。”雷狮眯了眯眼,艾丽莎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金和艾比的舞蹈练完了,此刻笑眯眯地看着雷狮和安迷修,“安迷修,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安迷修站起身,动作利索地收好了一地的画,“但是对我的学生们来说可能太难了些,我打算带他们在画一段时间的静态人物速写再说——”

“画我吧。”

安迷修诧异地看着雷狮,青年拿着半瓶矿泉水就往下灌,来不及吞咽下去的水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你慢点喝……”

“我说,画我吧,”雷狮擦了擦嘴,瞄准了不远处的垃圾桶,轻轻巧巧地把空瓶掷进了垃圾桶,“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可以给你当模特,你也可以趁这个机会‘认认真真的画我’,对吧?”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安迷修无法反驳。

“那就这么定了,”雷狮拎起包,走进换衣间,“我的联系方式艾丽莎给他一下。”

“好~”艾丽莎一蹦一跳地去找那个蓝色文件夹。

事情发展的太快以至于安迷修抄雷狮联系号码的时候还懵的,知道安莉洁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画完了,可以回家了吗?”

“当然可以。”安迷修背上画板,走出教室,还回头看了一眼。

雷狮把皮筋拉了下来,从包里抽出一根极长的头巾,迅速地绑了上去,额头的位置还有一颗明黄色的星星——他真可爱。安迷修脑海里莫名出现了这句话。
  

安迷修在一个阳光明媚且温暖的下午接到了雷狮的电话,他放下画板,奔去找手机。橘红色的透明香茶上飘着一朵黄蕊白瓣的小雏菊,还放了两片被切成椭圆形小片的甘草,它们一同被小心地用透明的玻璃器皿装好,旁边还有几块曲奇和一支画笔。

雷狮和他约好明天下午在城郊的那一大片草地见面,安迷修联系好他的学生们,这才开始紧张。

届时他会说些什么?明天他会摆什么动作?他的画是否会令他满意?他会喜欢小西饼和雏菊茶吗?要不要买点礼物作为当模特的谢礼送给他呢?安迷修把脸埋在手臂里,扑向木制的小桌,桌上的茶随着他的动作摇了几摇,可以从他凌乱的鬓角边上看见泛红的耳尖和微微颤抖的棕发——我到底在怕什么啊。他毫不留情地捶了自己的后脑勺。

真痛。

安迷修带着他的学生们骑着自行车来到郊外,像是小学生来踏青似的一路上唧唧喳喳。不远处的草上盘腿坐着一个人,那人白色的头巾随着阵阵微风轻轻浮动。

“哟,”雷狮对他招招手,双手扒拉住膝盖,在草地上前前后后的摇晃,“就在这里画吧?”

安迷修点点头,招呼学生支好画板。这期间他看见有些可爱的小姐对着雷狮悄悄红了脸颊,围在一起悄咪咪的讨论些什么,等到他走过去用笔敲了敲她们的脑袋才回过神,而后吐了吐舌匆匆忙忙地跑去拿画板。

安迷修叹了口气,看着雷狮安安定定地坐在草地上,垂下头呆滞地盯着新草嫩绿的尖端——看这架势是打算发呆一小时了。
 
安迷修很快的在画纸上打好比例与人体轮廓,他把雷狮的神态深深的印在脑海里,笔尖不断勾画出头巾的弧度、凌乱的黑发、微微闭着的双眼和似乎有些撅起的唇瓣。他的领子有些歪,露出大半的脖颈,令安迷修有想到前几日他跳舞时扬起的头,颀长的躯体。不知不觉就盯着雷狮发起了呆,等他回过神来那些菜鸡学生们都已经开始刻画细节了。他加快了绘图的速度,不算强的阳光浮在雷狮的发上,让刘海变成不甚明显的深蓝色。

他停下笔,抖了抖纸,算是画完了的意思。他走向那一群学生里头,一个个细细看过去,有时提一些建议,有时用铅笔在原画上做轻微修改。等到他改完一个十六七岁少女的画时,小女孩叫住了他。

“安老师,他是谁呀,你认识他吗?”女孩笑嘻嘻地扯住了安迷修的衣角。

“呃?姑且算是认识吧。”安迷修面色窘迫,他和雷狮仅仅认识了一周不到,谈话也只进行了短短的三次,“怎么了?”

“安老师有他的联系方式吗?给我一个呗。”小女孩歪了歪头,迫切的紧盯着安迷修的脸。

安迷修此刻心里五味杂陈,他觉得自己这几天很奇怪。雷狮的桃花运来了,这种事情他理应不能插上一脚,应该先征求雷狮本人的意见再考虑要不要把他的联系方式送给面前的少女。但他现在却莫名自私地不想把他的联系方式交出去。他甚至想象到了自己是中世纪的骑士,雷狮是他的君主,他必须守卫好他的王头顶上的皇冠,确保它不被乌合之众掠夺走。

安迷修回过神,暗骂自己胡思乱想,他用笔不轻不重的戳了戳少女的额头,“你还小,现在还不是你考虑这种事的时候,女孩子还是矜持点好吧……”他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

“欸,安老师好小气——”女孩撇过了头,不满地嚷道,“不给就不给,我自己去要嘛。”

安迷修心里有点堵,很不是滋味,甚至还有些泛酸。他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女孩,走向下一个学生,在修改画作的空档里走神。

——我怎么了,我好奇怪。

*
雷狮被安迷修推了推才回过神,他抬起头却觉得脖子酸的不像自己的似的。安迷修捏了捏他的肩膀,又帮他揉了揉脖子,“我去拿画。”

“好——”雷狮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面前却突兀地出现了一只手。

手很白很细腻,一看就知道这属于正处花季的少女。手的主人是刚才的女孩,她对雷狮甜甜地笑了笑,“我是苏萌,你叫什么?”

安迷修拿了画转过身,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情形。小女生苏萌真的找雷狮搭讪了,还想把雷狮从草地上拉起来。不过雷狮好像拒绝了,苏萌脸上有点尴尬,他撑地站起,径直走向安迷修。安迷修心里竟然有点骄傲。

“给我看看,”雷狮拿过画,他凑的很近,安迷修抬头甚至可以在雷狮瞳仁里看见他的作品,那张速写好像被打了一层水晶紫色的滤镜,上面还有一块白色的光斑,“挺好看的,不错,我带回家了?”

“哦好。”安迷修捂住嘴扭过头,掩饰自己已经开始发烫的面颊。

“你怎么了?”雷狮不解地看着安迷修的举动。

“...没事,只是有点花粉过敏。”

*
在那之后安迷修经常独自一人来到舞蹈室,美名其曰‘练习动态速写’。

经过几次速写,安迷修和艾丽莎也渐渐熟络了,安迷修也从艾丽莎口中得知雷狮凯莉金艾比要去参加市里的一场性质很高的比赛。分为男子组和女子组。艾丽莎给雷狮凯莉的曲子是一样的,给金艾比的曲子也是一样的,才会安排他们两两练习。

安迷修托着腮帮,停下手中的笔。在第一次雷狮给他当模特之后,两人的关系亲密了许多。安迷修会时不时的画雷狮跳舞的样子送给他本人,而雷狮也愿意花一个下午的时间作为安迷修的人体模特供他练习。两人互助互利,雷狮手上的画也越堆越多,那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跳舞的样子了,还有在窗户旁眺望远处橘红色夕阳发呆的样子,骑着机车神采奕奕黑发飞扬时的样子,用纤长手指轻巧利落地束头巾的样子,还有夜晚手指天南地北撸串时的样子。

不过那张撸串时的画是安迷修用手机先把雷狮醉酒后的窘态拍下来,再以此为素材绘完图后以礼物的名义送给雷狮。不知道雷狮收到这张画是什么反应,反正安迷修每次翻到那张雷狮微醺时烧着脸和耳朵的照片都会悄咪咪的笑出声。

他听了无数次的《天鹅湖》,在明媚的午后,金橘色的黄昏,藏青色的早晨还有缀着几颗明星的夜晚,不断循环、无数次地循环。

安迷修有个大胆的想法。

他开始在听音乐的时候画画,这次勾勒的既不是草木,也不是人儿,而是一件又一件的芭蕾舞蹈服。他回忆着雷狮抬腿起舞的样子,回忆他在空中像鲲鹏般展开双臂的姿态。他参考了许多套衣服,每一件都美如星辰。他设计出一件流线型如同山地蓝知更鸟背羽一般的服装作为上衣,胸口还点缀了深蓝色羽毛。下身是极富弹性的男式舞蹈裤袜——皆是极深的宝蓝色。

最费神的还是那双足尖鞋,为了展现出安迷修心中最美最特殊的蓝天鹅,他把鞋设计成了同款布料绑带的样式,用的是比衣服更加深、更加绚丽的藏青色——他在这双足尖鞋上下足了功夫,他甚至在鞋尖处平整地镶上了白水晶,像是蓝天鹅轻盈地踩在平静的湖面。它们搭配在一起构成了一件独一无二的舞服。噢,对了,还有一顶用银色金属制成的精巧的小皇冠,上面还有一些碎钻——它们会在白色的舞台灯光下闪闪发光。还有手腕上的一条深蓝色丝带,加了亮闪闪的晶粉,它们构出世界上最美的舞台表演。

安迷修傻呵呵地笑了笑,动作很快地把设计图纸送去定制,在拿到样衣后的一个月,那套蓝天鹅的服装终于完美完工,他用一个深蓝色的精致纸盒小心地把它装好,准备在下一次见到雷狮时就将它送给他。

结果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安迷修,雷狮他们快比赛了,到时候你来吗?”艾丽莎笑嘻嘻的跟在安迷修身后,递给他一两张比赛会场的门票,“希望你和安莉洁可以来哦,雷狮的表演服可漂亮了,我昨天看他试穿了,就像一只黑天鹅,在配上天鹅湖的音乐……”

惨了,计划赶不上变化。

安迷修懊恼地捶了捶头,暗道自己怎么这么蠢,怎么就没想到雷狮肯定已经拥有一套帅气闪亮的表演服了。这下好了,那套衣服算是报废了,只能看看之后雷狮的比赛能不能用到。只是安迷修就比较委屈了,明明是听着《天鹅湖》设计的衣服,却要用在别的舞蹈上——

安迷修看着雷狮高高抬起的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倒是雷狮奇怪地看了安迷修一眼,探究的目光稍稍在画板旁边的蓝纸袋上停留了一会。

比赛那天,安迷修揣着那张沉甸甸的门票拎着那个蓝纸袋站在会场门口犹豫不定。他还是忍不住想把那件衣服带出来,但又觉得自己过于矫情——明明雷狮已经有了表演服,他还把那件衣服带来,是为了邀功,还是显示自己的用心?不,都不是的。安迷修摇摇头,即使雷狮不能穿着他起舞,那件衣服也能见证雷狮在舞台上的成功,看他像一只黑天鹅一般高傲地接受那象征荣誉的奖章。

直到比赛开始了,他才匆匆忙忙地进了会场,他去后台找到了雷狮,雷狮穿着那件黑色的舞蹈服,整件衣服都点缀碎钻与纱,那双足尖鞋才是尤其的漂亮,设计者甚至独具匠心的在脚踝处用闪亮的银丝漂亮地缠绕了几圈,作为天鹅冲破束缚的象征。安迷修一下子焉了下去,强撑出一个微笑,“抱歉雷狮,我来晚……”

“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雷狮打断了他的话,紧盯着安迷修手中的袋子,安迷修连忙把袋子往身后藏,“没有,没什么,只是我自己的一些小用品啥的……”

雷狮才不相信他的鬼话,暗暗腹诽道你当我是傻子吗,有谁会连着好几天带着同一个袋子去舞蹈室和会场这种地方。

一定有鬼。

雷狮趁安迷修胡乱地打着哈哈,一把从他身后抢过了蓝纸袋。安迷修慌张地扑向雷狮,想把袋子抢回,却在这个时候被后台的保安赶了出去。雷狮得意地笑了笑,坐在休息室里打开了袋子,一下子愣住了。

里面是一件极其闪耀的蓝色舞蹈服。

雷狮回想起艾丽莎前几日对他说安迷修听说他比赛时会穿那件黑色舞服时登时就僵住了,当时他还和艾丽莎一起纳闷安迷修的反应,原来是这样……

这家伙。

雷狮仰起头,覆住眼睛,忍不住笑出了声。

安迷修觉得自己快要哭了,他居然把那件衣服给了雷狮,虽然是雷狮自己抢过去的,但未免也太丢人了吧——

为什么要把那件衣服带出来啊,这下好了,雷狮一定觉得自己在做意,一定会被讨厌的。安迷修在观众席内坐立不安,他全身发冷,脑袋发懵,完全不知道待会儿雷狮下来后该怎么和他解释。

幕布被拉开,观众席猛地发出高昂的赞叹声。安迷修知道轮到雷狮了,因为他已经把那张顺序表翻了个遍,已经到了几乎能背下来的程度。

他抬起头,然后愣住了。

雷狮穿着那套蓝色的舞蹈服,那套本该呆在纸袋里的那套舞蹈服,他像天鹅一样张开双臂,在腰后方的位置停住。他挺起腰,足部一前一后横放在一起,侧过头,然后微微倾斜,露出颀长白皙的脖颈,上面那根青色的动脉显得十分明显,随着心跳不紧不慢的搏动——和他第一次看到雷狮跳《天鹅湖》的样子一模一样。

安迷修瞪大眼睛,像是被哽住了一样,听音乐缓缓响起,蓝天鹅缓缓起身,像流线一样轻盈地起伏,他立起脚尖,跳跃、旋转。

蓝天鹅在宁静的水面上梳理羽毛,扬起颀长而优雅的脖颈。他在水藻中若隐若现,阳光逐渐明朗起来,蓝天鹅头冠、脖颈和背上的羽毛被照耀地鲜艳明亮,像一块鸟型的深蓝色宝石,美丽又珍贵,看见他的人无不为之惊叹美丽。他展开双翅,在空中有条不紊地抖动几下,在光下飞了起来——

雷狮就是那只蓝天鹅,他银色的头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深蓝色的缎带随着手部的动作在空中流动。那双足尖鞋实是夺目,随着雷狮轻盈地腿部动作旋转,鞋尖在灯光照射下闪闪发光,真的如同安迷修的预期一样,像蓝色天鹅轻轻点着湖面,留下一圈圈水纹,它为整个表演加分了不少。雷狮轻轻闭着眼睛,脸上是鲜少有的柔和微笑。

蓝色天鹅飞回了湖面,把脑袋躲进了翅膀内,安静地在湖面飘动。

宝石为躯,水晶为瞳,天鹅铸骨——那是独属于安迷修的蓝色天鹅。

他的心回归了平静,目光紧连着雷狮的步伐。他才明白,什么叫一眼万年。

雷狮找到了安迷修,他没有把舞服换下,笑道,“原来你做了这玩意啊,怎么不早说?”

“你是已经有了嘛,我就……”安迷修垂着头,小声答道。

四周很安静,比赛已经结束了,雷狮拿了男子组冠军,金色的奖牌此刻就挂在雷狮的胸前。

“……我很喜欢,”雷狮突然出声,捋了捋手腕上的缎带,“我很喜欢这双鞋,安迷修。”

安迷修突然冷静下来,他抬起头,对着雷狮绽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我也喜欢这双鞋,也很喜欢你,雷狮。”

安迷修就突然想通了,他手里死死攥着票根,一切令他匪夷所思的行动都有了答案。他不感到后悔,他真的喜欢雷狮,是扬着嚣张笑容的雷狮也好,是微醺着的雷狮也好,是翩然起舞的雷狮也好,是此刻穿着蓝色舞蹈服的雷狮也好,都是他的宇宙珍宝,他都喜欢。

被拒绝也无所谓,他可以一直追随雷狮。如果能传达出自己的心意,那就已经不遗憾了。

然后,雷狮吻住了他。

“什么啊,”模糊在唇齿间的话语在黑夜中消散,却直达安迷修的心底,“我也喜欢你。”

啊,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吧。

-Fin.

 

呃呃呃呃呃终于写完了!!狮狮生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我才写完我对不起他……而且还烂尾了(不对你开头也写的不好x  还有那个芭蕾舞我其实没学过,信息都是百度的,如果有专业人士(什么)看到有什么bug的话希望能指出来我去改——

*文中芭蕾舞是俄罗斯学派,因为不知道怎么弄超链接所以如果不知道啥叫阿拉贝克斯的小朋友可以自己去搜……其实它大概就是“迎风展翅舞姿”的样子??

最后祝狮狮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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